“石北令,我们已经17年没见了,转眼都到了晚年,姐姐不知道上天还会给我多长时间去寻找你……”
石国玲是国内最早的风险投资人,也是中科院广州软件研究所顾问,本该生活无忧的她,心中却一直记挂着患有轻度精神病、2000年离家失踪的弟弟石北令,20年来一直努力寻找弟弟的踪迹。然而随着年纪的渐长,石国玲一直担忧这辈子不能再见到弟弟。
石北令(右二)17年前曾到广州与姐姐一聚,同年12月离家后失踪。
今年春节期间,多人在微信公众号上提供线索称,近几年经常在茂名市水东镇看到很像石北令的人,并说出了弟弟独有的“烟斗状脚趾”,让石国玲确信弟弟就在水东镇。目前,很多水东人都在帮忙留心石北令的线索,一场有爱的全民寻人正在展开。
父亲去世导致弟弟发病住院
石国玲一家祖籍哈尔滨,解放战争父亲随第四野战军南下扎根湛江,生了5个孩子。石国玲排行老大,弟弟石北令排行老二,由于两人年龄最接近,感情也最深。
石北令小时候胆小、笨拙,但在石国玲看来却极有灵气的。后来到了小学读书的时候,家里人才发现弟弟智商比一般人低,开始将主要精力放在其他孩子身上,这也让石北令产生了很深的自卑感。
初中毕业后,石北令先是到阳春航道站当工人,后来在父亲的帮助下调到湛江航运局造船厂当机修工。由于有点自闭,石北令生活中很少朋友,石国玲是他主要的倾诉对象。
1975年春节,石国玲从哈尔滨读书回湛江,听说北方没有虾的石北令,特意到市场上买大对虾给她吃。“当时一斤对虾是他月工资七分之一,但他一点都不吝惜。”石国玲回忆说。
1984年,父亲的病逝让石北令备受打击,而造船厂内部的工作调整,更让石北令无所适从。多重打击之下,原本脆弱的石北令精神病发,被送入湛江市精神病院,一住就是16年。
据石国玲了解,由于病情较轻,弟弟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比较自由。精神好的时候,石北令常帮助食堂工人洗菜,还时不时在医院附近的养鸡场帮鸡打防疫针。做过机修工的石北令打针技术非常好,农户都喜欢找他帮忙,经常给他一点钱或鸡蛋作为报酬。
“他自尊心很强,也一直没放弃过自己。无论是发病前还是发病后,他都希望靠自己的一双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。”几年后从医院处获知弟弟住院的细节后,石国玲热泪盈眶。
而在此时,姐姐石国玲的事业正风生水起。80年代初期,石国玲参加了中国科学院的中国第一台汉字微机电脑的攻关,项目荣获中国科学院科技成果一等奖。随后,石国玲参加创建广东省风险投资集团前身——广东省科技创业投资公司,成为国内最早的风险投资人之一,更将美国IDG风险投资引入广东。
忙碌的石国玲,一有时间还是会回湛江探望石北令,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聊聊天。
17年前离开湛江后失踪
2000年的春节恰逢医院放假,石国玲便把弟弟接到广州小聚团圆。但让石国玲想不到的是,两人经此一别,再会几近无期。
2000年12月中旬的一天,石北令没带身份证和手机就离开了家。几天后,舅舅来电称,石北令曾只身一人到了阳春找他,但他早已到别处打工,几个前同事们凑钱给石北令买了张回湛江的车票。
但是家人在客运站等地方寻找了多日,却一直没等到石北令的归来。石北令失踪了。
“弟弟沟通能力比较差,不一定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,而且他并不太想回到精神病院。”得知弟弟失踪的消息后,石国玲几近奔溃,在随后17年的时间里,石国玲不断往返广州和湛江,在车站、公园、医院等地方苦寻弟弟的踪迹,更长年在碧海银沙、58寻人网等网站上刊登广告,但一直没有收获。
期间,石国玲托了很多朋友查过飞机、高铁、出租屋、精神病院、救助站,都没有发现石北令的名字。一度绝望的石国玲,甚至请公安局将母亲的DNA上传到公安部门的死亡人库,所幸对照没有发现弟弟的DNA。
石国玲想不到的是,在2002年底,衣着整洁的石北令曾与一名女子出现在姐姐越秀区的旧居前,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的他一直在说:“这个房子是石国玲给我住的。”由于邻居并不认识石北令,只是任由其离开。多年后,石国玲有次回到原来住所才获知该信息,让石国玲懊恼不已。
“平时在上街,我都养成了瞪大眼睛时刻观察周边路人的习惯,希望能发现弟弟的踪迹。”现在石国玲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下自己的眼睛,因为最新的线索表明,弟弟很可能就生活在茂名水东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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